文丨宗威
又有城管执法惹争议了。
一段“老人路边卖枇杷被城管撵”的视频近日在网上流传。视频显示，两名身穿制服的城管队员，试图撵走一名拎着麻袋在路边卖枇杷的老人。周边的围观群众纷纷指责城管，说他们这么做已经“引起公愤”了。
17日，事发所在的四川德阳中江县发布通报称，“已对视频中的两名工作人员做出停职处理”，并针对此事成立了联合调查组，将依纪依法作出严肃处理。
这段网传视频，之所以引发很多网友的不适，主要是两点：
一是男城管队员的态度。
视频中的年轻男性城管队员，面对围观群众“引起公愤”的指责，试图对执法行为的合理性进行辩解，“我喊过你几回了，你在这里来一个卖一个”。言下之意是老人不听劝告在先，他们不得已才决定撵走老人。
他的话本身其实没啥大问题，但他在说这话时一手插兜、另一只手指着枇杷比划，嘴角鼻孔上扬的神态，的确让外人看着相当不适。有路人说，他不仅不让老人卖，卖了也不让老人收钱。微博上有网友“点评”说，他就差把“嚣张”两字写在脸上了。
二是城管有选择性执法的嫌疑。
现场有围观群众指责城管，只撵拎着麻袋卖枇杷的老人，却不管把车停在街道上占道经营的。从视频转过的镜头很容易看到，不远处一辆灰色的小货车停在街道上，车上和车旁都堆放了很多水果，车周围甚至支起了个大大的遮阳棚。
那么大一辆车占着好大一块地方，城管们不可能看不见。看这阵仗，不像是偶尔占道，更像是长期摆摊的。而面对围观群众的指责，两名当事城管队员并没有作出解释，似乎更加印证了围观者对其选择性执法的猜想。
如果整条街上都不能摆摊，那么城管没有理由只撵走卖枇杷的老人，却对明显的占道经营行为视而不见。如果摆摊是允许的，那城管更没有理由驱赶老人。官方通报里目前只对两名城管队员做出停职处理，这说明他们也认为城管的行为不合规。但到底是哪一点不合规，是不应该驱赶老人，还是执法过程中态度不好，还是未能对占道经营的车辆一视同仁地执法，还需向公众作清楚的解释。毕竟问题不同，此事的性质也不同。
此事引发这么多人围观，除了城管看上去“欺软怕硬”、涉嫌“选择性执法”外，更多是网友不明白城管为何要和一袋枇杷过不去。相比过去那些把人踹倒、暴力相向的执法者，新闻中这两名城管相对“柔和”一些。但正如前两天“网红卖崽青蛙被上海城管拦截”引发争议一样，在许多人看来，老人沿街卖个枇杷，会给城市造成多大的负面影响呢？如果他对行人造成困扰，城管可以让他去一个合适的地方，而不是简单的一禁了之。老人这么大年纪出来卖枇杷，很大可能是想挣点钱补贴生计。如果仅仅只是“有碍市容”，就断掉一个人为数不多的挣钱的机会，值得吗？
当然新闻底下，有不少网友替城管叫屈，认为现在城管执法太难了，管不管都有人不满意。如果上级是这么规定的，城管也只能照做。的确，对很多城市来说，整治小摊小贩占道经营，是城管的重要职责，要在市容和经营之间做好平衡，有一定的难度。但公众希望的是，城管能从整体上转变工作意识，变驱赶、处罚为服务，能够理解和体谅小摊小贩的难处，在可能的范围内给他们生存的空间，一起想办法解决问题，让他们感受到城市的温情。
近来，多地城管局都发布了“‘柔性执法’为人民、助燃城市‘烟火气’”的相关政策。今年四月份德阳市也出台了《营商环境“冷硬执法”整治行动工作方案》，对“选择性执法”“一刀切执法”“不文明执法”等问题进行整治，称城市城管执法局等重点执法部门，要落实柔性执法，体现执法温度。地摊经济也是营商环境的一部分，如何对待一位拎着麻袋卖枇杷、为生计奔波的老人，如何在执法时展示更多温度，这是中江县乃至全国各地城管，需要好好体会的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