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| 令狐卿
媒体报道，近日，网传河南南阳市唐河县人民医院，花费数百万元购置一块新院区门牌石，引发关注。唐河县人民医院8月17日发布通报称，经核实，该门牌石长19.52 米、高2.1米、厚1.2米，由日照市纽斯顿石业有限公司供货，合同价66万元，符合招标采购程序。
从医院的通报看，这块石头没花“数百万元”，大几十万，不知道算不算好消息。另外，医院给出了门牌石的尺寸，暗示这石头很大，不是一般的小石头。最后，通报针对网民议论点题了，强调“符合招标采购程序”，意思是程序合法，这笔钱走的是公开账目，花在明处，花得正当。
如果唐河县人民医院只剩下一个选择，就是非得用整块大石头搞个门牌，不能用混凝土贴瓷砖代替，也不能简单砌一面墙来挂名，那这个“程序”真的无话可说。
问题是，人们议论的重点不是程序而是浪费，不是合法性而是必要性，是“怎样决策”而不是“如何采购”，那医院的通报就不能平息质疑。
但质疑抵达这一步的时候，很多人就会意识到无力感。哪怕是名义上的公立医院，唐河县医院怎么花钱，是不是浪费着花钱，别人也很难干涉，实际上也没办法限制。对县医院院长书记这些决策人来说，县医院大楼巍峨，必须有一块完整的巨石当门面才配得上，用“采购程序”打败社会监督，很容易。
外人质疑这块“疯狂的石头”，其实也是很理智地替医院算经济账。买门牌石的钱，哪怕是66万元，也够发至少十来名医护的工资，或者显著增加年终奖的额度，要么再退一步，可以给医院职工发一点福利也好。
但绕了一圈还是那个问题，算账的人白操心，花钱的人不心疼，好像有些钱必须这样花不可。
一些网友给出了“阴谋论”，怀疑不必要的大额采购会有回扣之类的问题，有关人员能私下收好处，才会热衷用采购程序来包装预算上的浪费。一些自称做石材的网友，在新闻底下说，县医院这块门牌石，包括运费在内，30万内能搞定，根本花不到66万。还有人说，门牌石若换成其他材质，比如预制板，就是几万块钱的事。
这些说法有待核实，涉及到贪腐问题，只要医院里主管基建的领导没被查到，就只能是没有意义的猜测。浪费并不违法，只要没到纪委监委出手的那一步，面子工程也不算什么污点。
所以到头来，网民对唐河县人民医院的质疑，除了义愤填膺，也未必能触发核查的程序，医院相当于用通报打了一套“太极拳”，接下了绵里藏针的社会监督。对医院领导来说，麻烦之处在于很难再打这块门牌石的主意，比如不能拆了再建，将来假如医院出现负面新闻，这块石头难免会被拿出来议论。
从此之后，唐河县人民医院这块昂贵的门牌石就出名了，成为该医院在网络世界的“门面石”，尽管医院自辩没有违规，但很多网友还是会抱着“总会发生什么”的心态，来等待可能的医疗贪腐分子现身，来证明当初购买石头的决策，就是在规则内乱花钱，甚至就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。
这么一想，要是算算社会公信力的透支账，这块石头确实昂贵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