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丨令狐卿
“13岁女孩被逼迫喝酒致醉酒休克”的视频，近日在网上流传后引发关注。
从山西介休市公安局的通报来看，这事发生在17日下午4点左右。受害女孩贾某用父亲手机网购了一瓶白酒，来到村里的祠堂独饮，后被13岁的郎某等4人唆使怂恿继续喝。贾某被迫喝完半瓶酒后，被路过的女同学送回家，并在当晚因醉酒被送去医院。
一旦人们发现这些未成年霸凌者被标注年龄，大概就知道他们又要受到法律保护了。果然，警方通报最后说——
“由于该案涉及人员均系不满14周岁未成年人，调查工作均在法定监护人在场的情况下进行。目前，公安机关已对郎某等4人予以训诫并责令监护人严加管教，案件仍在进一步调查办理中。”
如果此事到此为止，被霸凌的女孩没有生命危险，郎某等四人被“训诫”一番，旁人也不会觉得稀奇。毕竟，这是处置未成年霸凌事件的最常见套路：
受害者及其家长独自疗伤，那些加害者家长至多掏一点钱，象征性地赔偿一下，“小恶魔”们继续自由自在，因为未成年人保护法规定14岁之前，他们都会受到保护，不受实质性惩罚。
意想不到的进展是，人们发现，逼迫女孩喝酒的郎某、原某，在今年6月份伙同郎某11岁的妹妹，制造了另一起霸凌恶事。
他们无故殴打路过的12岁男孩李某，再将后者带到公厕，逼迫李某吃下大粪。郎某的妹妹用他的手机拍下整个过程，后将视频发给同学看，引发社会公愤。
逼人喝白酒的“小恶魔”，原来是有“前科”的。
也就是说，在三个月时间里，朗某就制造了两起恶劣的欺凌事件。在逼人吃粪那件事的处理中，郎某等3人“依法不予处罚”，只是被学校记过处分。
而且讽刺的是，介休市教育部门当时表示，“将加强学生思想品德与法治教育，防范类似事件再次发生。”不知道这些教育有没有落到实处，现在的结果就是，没能防范霸凌再次发生。
人们感到愤恨的点是，小小年纪就为非作歹的郎某，一而再犯下殴打、侮辱未成年人的恶行，可法律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。
同样是未成年人保护法，但在现实中，可能“保护”的是一部分未成年人，保护这些人对其他未成年人合法使用暴力。
不排除，逼人喝酒、吃粪的郎某，就是如此利用年龄“优势”的。他们是留守儿童，又是单亲家庭，父亲忙于工作管不着、爷爷奶奶管不了，学校管不住，法律管不着，似乎谁都拿他们没办法。
如果一部以保护全体未成年为名的法律，只能徒劳地等待“小恶魔”长大，等到他们年满14岁才能惩罚，在此之前拿他们没办法，那一定是有哪里出了大问题。
打击未成年人违法犯罪，确实要考虑年龄段的细分。仅仅调低承担刑责的年龄线，就花了很多年才在立法层面得以修正，但规定了严苛的前置条件。曾被寄予厚望的、对未成年作恶者的惩教措施和矫正学校，很多地方依然毫无建树，无人推进。
这也是类似事件后，更值得反思的问题。尤其是考虑到这些留守儿童，父母长期在外打工，家庭教育缺失，导致不少孩子性格和心理发展出现问题。“野蛮生长”的这些孩子，年龄越大，纠偏的难度也越大。
如果仅仅只是呼吁惩罚，就算法律调整，能把这些孩子视情况关个一年半载，他们出来之后就一定能洗心革面吗？恐怕也未必。童年缺失的教育，需要长期的矫正教育来弥补。而这是整个社会需要考虑的问题。
不在矫正教育上多花一点心思，每次类似事件后，只是呼唤严惩小恶魔，恐怕也解决不了问题，甚至可能制造更多的叛逆和对立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