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奶奶做梦都没想到,自己的好心误打误撞成就了一段特殊的缘分。“缘分来了挡不住,如果那天我没有去沟里收地,如果那会和老伴多说一句话,也可能遇不上着这种事。”刘奶奶表情复杂,看着一旁玩耍的两个孙子,不知道这场特殊的缘分对这个家是好是坏。
故事发生在十年前,那年秋天,刘奶奶在地里掰苞谷掰到了中午,突然听见地头传来莎莎的响声,刘奶奶循着声音过去,看见一个上身赤裸,下身衣服被刮烂的年轻女人正在低头刨着山芋。“娃,你在这干啥来嘞。”刘奶奶上下打量着眼前穿得破烂的女子,荒山野岭遇见这种情况,这让刘奶奶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。“姨,我饿,肚子呱呱响。”女子跪在地上,乞求的眼神让刘奶奶仁义的心泛起了同情。“你跟姨回家吧,姨做饭给你吃,再给你找身干净衣服。”
就这样刘奶奶带着女子回了家,刘奶奶本想着在家里让女子住一个星期,安顿好之后就把女子送走,可请神容易送神难,刘奶奶打听到女子没有家人,这几年一直在外流浪,从言语中还能感觉到女子精神上有些毛病。撵也撵不走,劝说也不听,无奈之下刘奶奶只能继续收留着。正当刘奶奶和老伴一筹莫展时,儿子的一句话彻底结实了这段缘分。
儿子自小就有智力障碍,虽然已经二十多岁,可生活还不能自理,一直需要老两口照顾。“妈,我和她住在一起了。”儿子的话一出口,刘奶奶的内心的天彻底塌了。本来儿子已经是智力障碍,家里又来了个流浪的精神有问题的儿媳,这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下去?那段日子刘奶奶到晚上整宿睡不着觉,一想到家里又多一口残疾人,刘奶奶就有些后悔好心办错了事。没办法刘奶奶只能给他们办了婚礼,两个残疾人就这样误打误撞地走到了一起。一年后,大孙子峰峰率先出生,三年后小孙子平平又来到这个家。庆幸的是,两个孩子虎头虎脑一点也没遗传上爸妈的基因,而且两兄弟学习成绩都很好,这让刘奶奶的脸上又重新露出了笑容。
这两年儿子和儿媳的病越来越厉害,必须每天吃药才能压制住时常爆发的情绪。每次吃完饭,峰峰小哥俩都会自动分工给爸妈喂药。比较严重的爸爸交给哥哥小峰去照顾,妈妈则由弟弟来劝说吃药。炕头上被扔的袜子和药片随处都是,兄弟俩一人守着一个安抚着,这种戏剧性场景是整个镇上独一份。“两个孙子苦啊,从出生就没有父爱母爱,小时候没少被爸妈揍,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,晚上给孩子揉的时候,边揉边流泪。”全家最让刘奶奶操心的反而不是在上小学的两个孙子,而是两个残疾的儿子儿媳,有时夫妻俩犯起病来不仅会打孩子,连刘奶奶老两口也不能幸免。
“爸爸,这是奶奶,你不能打奶奶。”刘奶奶躺在地上捂着脑袋,峰峰勇敢地挡在奶奶身前。“你要是在打奶奶,我就把你的收音机扔了,以后不给你养老。”峰峰用严厉的语气吓唬爸爸,可犯了病的峰峰爸哪听得懂这些,一把推开峰峰,沙包大的拳头拳拳垂在刘奶奶的后背,每次刘奶奶都被打得几天起不来炕。峰峰两兄弟有着相同的志向,哥俩长大后都想做一名老师。“哥,咱俩以后当了老师,咱们就在村里上课,这样咱们就能在家照顾爷爷奶奶,让他们少挨点打。”可兄弟俩不知,等到两兄弟长大工作后,爷爷奶奶恐怕已经不在人世,留给两兄弟的是时刻都需要照顾的残疾爸妈。
“儿子儿媳都是残疾,他们能生却养不了,不知道是福还是祸。”刘奶奶唉声叹气,原本以前刘奶奶和老伴养儿子就很费力,现在又加上三个人,相当于老两口要养活四个人,日子一下子变得揭不开锅。一个饭桌上围着六口人,刘奶奶刚把米饭端上桌,瞬间就被一扫而空,孙子们正在长身体,刘奶奶和老伴每次都吃得很少,把带荤腥的菜和鸡蛋都留给两个孙子,虽然刘奶奶和老伴越来越瘦,两个孙子却被老两口养得白白胖胖。
眼下刘奶奶最大的担忧就是家里的生计,老两口根本无力养活一家6口,儿子儿媳事小,主要两个孙子都还在念书,家里的每一项支出都来源于年过六旬的老两口,可刘奶奶和老伴已经不比年轻,上了年纪的他们根本赚不来一分钱,全家都只能靠着几亩薄田和儿子儿媳的低保生活。
“现在我们还能喘气,将来我俩没了,儿子和儿媳就是两个娃娃的累赘,现在就盼着多活些年,就是砸锅卖铁也得把峰峰和平平供上大学。”儿子辈毁了,孙子辈还有希望,这是唯一能让刘奶奶宽慰的地方,可老两口要想供出两位大学生,其中的难度坎比登天,刘奶奶一天天老去,兄弟俩开销越来越大,不说上学读书,就是家中6口人的吃食,老两口都难以满足。原创作品,严禁任何形式转载,侵权必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