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| 张彦宗
7月25日，一辆大货车在山东曲阜市息陬镇发生严重车祸，司机夫妻两人不幸骨折受伤，他们承运的冻货撒落后被附近村民哄抢。货主透露，被哄抢的冻货价值40万元，希望能追回。息陬镇派出所回应，派了两个人到场，但村民太多没法拦，“因哄抢规模大、证据分散，追回货物难度较高”。
在看到这个新闻时，哄抢发生地息陬镇这个地名很有吸引力，一看就是古地名。检索得知，息陬的得名因为孔子，孔子周游列国14年后，在游说“礼崩乐坏”的诸国后精疲力尽，回到老家，曾在此地歇息，并做琴曲《诹操》。息陬就此与孔子挂钩，但哄抢一事表明，这些村民的行为违背了祖训。
事故发生在一处高架桥上，大货车垂直挂在桥上，箱柜里的货物冲破柜门散落桥下，猪蹄、鸡爪、巧克力、小酥肉等冻品堆成堆。在哄抢视频中，可见三方人物，一方是货主派出的事故处置人员，既要救助伤者，又要与另一方的哄抢村民争货品，第三方就是两名穿制服的警察。
一位上年纪的大妈被呵斥，有人质问她“不是你的为啥要抢？”她尴尬地回答：“人家都在抢。”这句问答，没超出一般人的想象，正因为法不责众，所以遇到这种不抢白不抢的时候，一些人把持不住，完全忘记那不是自己的东西，只因为一起抢的人多所以没关系，这种占小便宜的心理很常见。
让人心情复杂的，还不是哄抢的村民，甚至不是说出大实话的那位大妈，而是在现场却无能为力的警察。哄抢进行时，他们一会站在旁边看着，一会站到哄抢货品中间站着，其间曾有喷胡椒粉的动作，但因为干预力度相当有限，约等于眼睁睁地看着哄抢发生。
说息陬是孔孟之乡，不该发生哄抢，这当然有点书呆子的看法，但要说派出所在现场处置不力，未有效阻止哄抢的发生，恐怕不算冤枉警务人员。假如哄抢发生时，采取更果断的制止手段，比如摁倒几个，上上镣铐，应该会有震慑作用。
设想一下，货车夫妻中妻子3处骨折、丈夫1处骨折，且伤了头部，而在一步之遥的地方发生了让他们雪上加霜的哄抢行为，这种对比更让人鄙视当地的民风。经过这件事之后，息陬再拿孔子宣扬本镇文化底蕴，就有点尴尬。执法部门若能第一时间派出足够的警力进行处置，及时封锁现场，本是可以挽回口碑的。
说到底，一个地方是不是跟孔孟有关，不是评判是否发生哄抢行为的前提条件。关键不在于民风是否教化——当然如果像其他地方那样，村民搜集好散落货物交还货主则更好——而在于发生哄抢时执法是否有效。在这个哄抢事件中，最大公约数是法治而不是教化，可在这一点上，相关部门的表现目前令人失望。
现在只能希望当地能积极追寻被哄抢的冻品，或让哄抢者补偿货主的损失，镇派出所能振奋精神，严肃追究哄抢人员的法律责任，让其他人不再有“不抢白不抢”的侥幸，这些都是让息陬重新回归“礼仪之乡”行列的好手段。因为，在哄抢中损失的不只是鸡爪猪蹄。
